后浪手记||李颖颖：青年空巢亦筑巢
青年空巢亦筑巢
李颖颖
现代大学教育之发展，瞬息万变。而社会国家及宇宙太空事物，无时不在变动之中。故培育人才，如何以适应社会之需要，如何以改进社会之事业，以达到社会福利之最高标准，大学教育之责任重大也——陈炳权（广州大学创校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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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用眼观察，用心阅读，用脑思考，用脚丈量，走进生活，走进一线，走向实践，走向社会，回望脚步，回味岁月，记述点滴，记录成长。《后浪手记》通过“后浪”的文字笔触和镜头影像记录琐碎的日常、成长的脚步和岁月的美好。《后浪手记》提供一个吐露并展示自我心迹的平台，让我们“后浪”的文字也可以被“看见”。我们期待，来自“后浪”们的《后浪手记》有更多书里书外、故里他乡、街角市井、茶余饭后的稚嫩笔调和青涩文字让路过者驻足回眸、流连忘返。
在现代城市化进程，总会看到在特大城市和大城市里来往匆匆，穿梭在高铁人群中独自背负着压力的青年打工人，大多数的他们来自没有那么先进性和优越性小城市，面对孤独遥远的大城市，不少青年不得不赶赴，去做“空巢青年”。这群独居者，独自在大城市奋斗打拼着，偌大的城市繁华和生存压力必然使得他们有着难以言说的孤独和艰辛，缺乏感情寄托，这也是正要步入社会的大学生害怕且感到悲悯的。然而近日，我和哥哥闲聊，发现像哥哥一样的在大城市当空巢青年也许能快乐幸福，其关键就在于他们自发形成归属感强，娱乐与提升学习还能幽默互动的友友群，他们抱团取暖，把冰冷的城市生活也过得丰富暖和，在数字社交和现实社交丰富被“疗愈”。
空巢青年也想抱团取暖，快乐社交
基于孤独倚靠在小村门口盼望着的空巢老人的印象，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立黄昏的空巢青年不免浮现漂泊，牵挂，无奈和彷徨孤独。在大城市追求更好的发展机会，独自外出打工的空巢青年现象是城市化进程中的必然现象，伴随着经济发展不均衡，人口迁移和社交网络原子化而生。放眼全球，独居人数在世界也在增加，北欧的瑞典挪威，芬兰有45%左右的独居数量，日本也有32.5%的住户是独居者。在中国，尤其是北上广大城市，独居青年越来越多，主动或者被动，并且面对大城市独有繁华、高房价的叠加效应和生存压力，让空巢青年有着难以言说的孤独和艰辛。让人唏嘘且悲凉的群体是不可回避，需要关注和关怀的。
空巢青年只是“巢空”，不想“心空”。换而言之，空巢青年想要众巢，即使这是一个原子化理性工业社会，孤独为潮流为歌颂的时代。在情感方面，不排斥社交，文娱活动的空巢青年需要联络互动，情感联系。在和哥哥闲聊中，会发现这个隐藏着的需求在呐喊，渴求回应。
空巢青年对线上线下互动联络的渴望，和情感传递的需求凸显。深圳独自打工生活近4年的某互联网公司后期Linux运营师的景宝（李靖，景宝是友友群中为其取的代号）是已经快成立一年“深圳湾一号”群上活跃积极老成员，他又兴致冲冲准备出门和朋友周周聚餐了，每次聚餐他都会非常兴奋，虽然每周都有类似互动，但是景宝依旧感觉兴奋，工作之外的清闲和快乐。这个“深圳湾壹号业主”群中能明显观察到其联络互动次数内容和形式十分丰富，在线上网络世界和线下现实世界，双重世界交叉联络互动。
线下活动可能在某一个周末一起去打羽毛球然后约着去吃大餐，也常常会在深圳有一条龙的娱乐项目，吃早茶唱歌沐足等等，也会相约去广东附近游玩，有次跟随一同去过佛山，一整天都在吃顺德美食，景宝同我讲到“你就幸运咯，第一次来顺德跟大佬板爷来，他可懂吃的了。”在与他们一同旅行的几天，我能感受到属于他们之间的幽默快乐和一起玩的兴趣浓烈。从羽毛球结识，还会约着去游泳，滑雪徒步等等，偶尔也会约到家里，一起买菜做饭，玩游戏如德州扑克，UNO等等，还会分享一些副业技巧或者技术，如大家都感到有兴趣的就是股票基金，这个群中有从事股票行业的板爷，也有玩股票赚了一定资金的小帅哥(群中代号)，他们会分享自己最近的股票意向，有也会一起吐槽。
而在线上，大家的联络互动也保持良性运转，并没有形成线上线下落差，而正是希望保持社交交往持续为双重世界互动联络提供动力，也使得双重世界能够和谐发展相互促进持续良性发展。在“深圳湾壹号业主”群中，这群空巢青年会保持每天的联络，即使是很幼稚很无意义的聊天，也会持续，而这种无意义的聊天，基于孤独十讲的理解，在某种程度是一种内心信任和孤独感的写照。除了日常的聊天，他们还形成了很多符号性的特征，如带有各自特征性格的外号，有从各自朋友圈合照中抠出来比耶的照片，也会拍各个成员现实中有趣的照片做成表情包，也会在这种各自朋友圈下发表有趣的评论等等，这些丰富的线上互动加强了这个群体的亲密联系，并且对各个成员保持积极心态，形成群体意识，排解独孤无奈情绪有很大的作用。线上互动需要不断引入新形式丰富联络互动，保持群体活跃，如在支付宝的口令红包，微信花样红包等等，记得在春节时，“深圳湾壹号业主”群聊十分热闹，对每个人发出的每句话进行思考，想着有没有可能就是口令。
这些互动也是反映出在这群生活在快速发展的特大城市的打工空巢青年内心渴望社交，渴望联系，希望消极孤独感，扩大社交圈，希望能在人来人往的城市里有所牵挂的。另外其本身具有的温暖的功能。每当问起景宝最近在干什么，景宝会很自然而然地回答和他们在一起呀，也能发现这个友友群的存在让景宝更自律更快乐，“他们真的很好，都特别好，而且还很温暖，接话也很自然，就是那种包容力也很强啊”景宝又提到“好像感觉深圳其实也挺好玩的，还不错其实。”，类似这种视域的存在让“空巢青年”内心充实，拥有心态积极健康，某种程度上已经不再“空巢”。纯粹幸福有趣的社交联系会削弱空巢青年面对亲友故乡的压力，大城市生活的焦虑和陌生带来的消耗，这一个个孤独的人儿有了归属感，不再只是大城市的过客和陌生人，更何况这种视域的存在对人本身的人格完善具有作用，会让人相信人与人之间无私的爱的存在，而这也对社会和谐有着极强的作用。
不妨主动一点，开放一点，
幽默一点，拥抱“火焰”
最初建立起这个群形成视域时，他们也没有想到今后会有那么多深刻联系，会一起出游一起探讨人生。最初只是在羽毛球场相识，想着以后能多个约球的球友，好一起AA羽毛球的产地费，比如最开始是热爱羽毛球景宝和新手板爷相互切磋练习羽毛球，后来加入了羽毛球场的钟师傅，又左拉右吸来了各自要好的同事朋友，这个友友群慢慢扩大，形成规模14人的友友群，至今线上线下的联络互动丰富且有趣，各个成员之间的联系频繁且友爱。而其形成原因肯定也在于这个友友群中的各个成员主动，开放且能幽默应对的特性。
主动出击社交，保持开放心态，幽默激发联系。“其实也没想到我们之后会有那么多交流，一开始就是想着多加个微信，也没什么，其实相聚也是缘分，多亏了板爷，后来把我们这些平时约出来打球的拉了个群，献策追他前女友，大家左一句右一句，瞎聊啊，约出来打羽毛球然后一起去吃饭啊什么的，就慢慢到到现在，还挺奇妙的，挺有缘分的，多亏花花啊，虽然最后还是没追成”，景宝都笑开了，然后继续说“然后就聚在一起，到最后一想到朋友呀，想到周末怎么过，就会想到他们，这么说其实周末还有了盼头，他们特别有趣的。”“开始啊，就是你哥（景宝）打羽毛球啊，我之前打球不是很会的，问了你哥，你哥教我啊，然后加了微信，后面跟你哥的朋友钟师傅她们认识咯，然后就一起玩，有时间就约吗，我挺喜欢一起出去玩的，生活嘛该有些了乐子。”深圳居民大长腿板爷悠哉悠哉说着。“我也忘了怎么开始这个群了，反正就是打羽毛球出去玩，微信抢红包聊天啥的，去就去呗，来都来了，玩起来还挺开心的。”来自山东的超哥略带口音的讲着。当问到为什么群名取为深圳湾一号业主群的时候，景宝回应到“深圳湾一号啊，就那个深圳豪宅啊，房价贼高那个啊。我们群主大哥哥在那边买了房的，牛吧。”换了口气“怎么还不可以用这个名呀，深圳湾一号业主嘛，自嘲一下。”
现实生活中，在大城市尤其是深圳，一个众多打工人，众多空巢青年的城市，这些空巢青年有着各自的交友方式，生活方式也形成自己的交友圈。而其中因兴趣自发相聚且持续发展，在现实和网络世界不断加深连接在一起的友友群相对地缘，职场缘，亲缘，或者从之前的朋友缘分相聚的联系需要更多主动，包容和幽默，而这联系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缘分，因为更纯粹，更能为在冰冷城市打工的空巢青年提供温暖火焰和成就感，这群经历了“世俗，勾心斗角”的空巢青年会更加珍惜这份联系，这种视域，将其放置一个特别的位置。相比起全国政协委员胡卫提到的推动“空巢青年”向“筑巢青年”转变，如社区共筑、社群共筑、志愿者活动共筑等多种方式。一种由上而下官方或者经营方提供的平台，也许不如自发形成，由成员主动，包容和幽默建立的“视域”更加纯粹，更加自然。
基于深圳繁华，房价和贫富差距的叠加效应和生存压力理解,群名“深圳湾壹号业主群”的昵称不免略带嘲讽、自诩的色彩，并不是都带着英雄主义，追逐梦想的浪漫幻想选择到大城市独自漂泊的空巢青年还是乐观且热爱生活的，面对生活的琐碎无奈，幽默吐槽然后继续前行，在自诩中不断保持前行，用幽默对抗高压的社会，这份幽默能吸引很多原子化的青年相互吸引靠近。在该群中可以看到每个人都有与自身符合的外号，如年龄较小，长相较白嫩的李靖被称为景宝，在国企做数据分析师，211毕业的年龄较大气质成熟的姐姐被称为钟师傅，而深圳土著，有较为休闲的商务招待工作的大长腿哥哥叫做板爷，还有普通话还不太标准超超（qiaoqiao）哥哥等等。这些外号不仅仅象征着这个友友群的亲密关系，也蕴含着空巢青年渴望在社交联系中自我身份人格特质，和属于这代青年拿来对抗高压的幽默，反映出他们创立快乐的“天赋”。
友友群还能衍生功能
除了在友友群中满足交往沟通，充实内心的需求，还有关于价值意义的互动再塑造，通过建立纯粹且有意义的群（你我他或者他们三人的群关系），城市的空巢青年能够交流见解经验并且形成更包容多元世界观。项飙老师提到在中国, 受过教育的城市青年通常从两端获得生命的意义: 一端是个体的经验, 另一端是常与全球权力博弈联系在一起的意识形态立场，而个人层面的盘算决定诸如同谁结婚、 从事什么工作等。抽象关注则形塑怎样才算是一个有道德、 有尊严的人, 一个真的 “中国人”。在大城市中的青年附近———作为日常互动场所的邻里和工作空间———逐步消失了。也许年轻人很少能描述出他们每天碰到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或住处周围最近的变化。但发现类似“深圳湾一号业主”群能够弥补这种附近的缺失，虽然这种视域与传统社区或者项飙老师提到的视域有所不同，但能生产快乐，产生了除意见三观之外更多的积极意义。
类似“深圳湾壹号业主”与建立在稳定的成员身份和同质性上的社区社群不同，是存在全体差异性的，不断衍生出新的关系和意识。它是变动不居的, 其内部关系是不断变化的; 它是有衍生性的, 因此它使我们可以观察到新的事情、可以做的新事情。这种关系更多是自下而上，相互包容构建的视域，与传统地缘不同。而视域最大的特点就是差异性和变化性，在空巢青年群体形成的这种视域也具有这样的特点来自不同背景的个人不断相遇。附近将不同的立场带入同一视野, 从而构成一个视域。在这一视域中, 人们可以对现实形成更细致的理解, 从而发展出新的社会关系和行动。这种附近意识在形成群体心态，治愈空巢青年的情感孤独感基础上还可以促进彼此不断成长，引入更丰富的内容形式扩展有限的认知和经验。
但类似这样的视域也面临着差异化的问题，如在“深圳湾壹号群”中各个成员有着自己的差异，尤其是身份财富的差距，深圳土著有钱有闲的板爷，自己在深圳买房贵族单生钟师傅，带着山东一家老小在深圳定居的超超哥哥，在互联网公司月薪五万的年轻的小帅哥，深圳湾一号已婚已发展的老大哥等等，也有在故乡缺乏有利的家庭背景和人脉圈子，不得不逃离小城市，去相对公平、自由的一线城市寻求突破的景宝，经济的差异化还是会给联系带来差异的考量，但在这个群上，各个成员的差异被包容开放的心态消释。另外除了经济差距的基础，还有进入该群的门槛效应，进入一个类似这样的视域在经济上需要一定的基础，综合而言需要月薪够多，或者本身资金雄厚经得起消费娱乐的基础，另外还需要心态上的放得开，不斤斤计较不算计娱乐生活的花销，当然这种花销是在一定节制之内的等等；除此之外维系这种视域的良性运行，需要不断引进新形式，丰富联络互动内容。
【作者简介】李颖颖，广州大学社会学系大二学生
撰稿|李颖颖编辑|陈俊奕
编审|姚华松监制|万朝春
广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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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告2023
秉持“培育公共精神，创造健康社会”理念，坚守“立德树人，经世致用”目标，坚持“本土化，个性化，国际化”方针，积极营造“民主，团结，和谐，高尚”氛围，努力创建“体面的学术社区，博雅的知识高地，愉快的精神家园”。致广大而尽精微，公天下而存高远，让我们一起服务国家、无畏艰辛，砥砺学术、创新生命，追求卓越、共享荣光！
吾院虽瘦 必肥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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